官越覺得自己可真他娘的賤。

明明知道亓瑤在拿自己逗樂, 但一通電話還是過去乖乖當司機。

“你不是在跟那個許大導演熱戀嗎？我給你當司機合適嗎？”

有點像是打翻了的醋瓶。

亓瑤笑著玩手機上的游戲，她最近迷上了鬥地主。

只可惜自己的歡樂豆數量遠不及個人賬戶裏的財產數量多。

官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，一臉狐疑的扭頭看。

“好好開車, 不然我換別的司機。”

體院的學生郁悶的扭過頭去，“你怎麽玩這麽幼稚的游戲, 我帶你打農藥吧。”

“我不是農民伯伯，不打農藥。”亓瑤拒絕了這一提議，“另外, 我讓誰當我的司機是我的自由, 你如果不樂意的話，可以拒絕的，我沒意見。”

官越嘟囔了一句, “哪能啊，就算拒絕你也不能拒絕錢。”

給亓瑤當司機又不是免費幹活, 而且今天自己還兼職保鏢，拿的是雙份工資。

哪有資格嗶嗶。

……

這幾年格鬥賽事十分火熱，國內也有這類節目。

鄧曉麗報名參加了北城電視臺舉辦的長城決, 今天是她轉型為職業格鬥運動員的首場比賽, 和之前的業餘賽事截然不同。

前兩天，亓瑤再度收到鄧曉麗的邀約, 這次可不是地下黑場地的比賽。

長城決是直播類節目, 當然較之於現場，有一分鐘的延遲, 給電視臺一些處理緊急情況的緩沖時間。

實際上真要是出現事故，也往往會被觀眾各種渠道散播出去。

好在目前為之, 這檔節目尚沒有出現什麽意外。

亓瑤過去的時候, 安卉已經先一步到來, “咿，你讓官越送你來的呀。”

她還以為亓瑤會喊著許東過來呢。

“許大導演忙，哪有空陪我啊。”亓瑤裝腔作勢的說了句，“鄧曉麗在後臺準備了嗎？”

“嗯，我問了下，如果表現的好的話，說不定能和ufc簽約，這樣的話就能夠參加ufc職業賽事，這才是職業格鬥選手事業的開始。”

參加長城決只是給自己拿到一塊敲門磚而已，至於能不能敲開ufc的大門，那得看你自身實力。

“國內簽約ufc的選手也就那麽幾個。”安卉沒有再說什麽，她只是想說，鄧曉麗想要成為真正的職業ufc格鬥運動員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

還有很多苦要吃。

這條路，不知道要挨多少打呢。

反正安卉肯定受不了這個罪。

“不是所有人都幸運值點滿，有時候你們覺得唾手可得的東西，是很多人拼盡一輩子都得不到的。”

官越的聲音不大不小，傳到亓瑤和安卉耳中。

兩人對視一眼，倒也沒說什麽。

像是人間清醒，可亓瑤安卉經歷過什麽，官越又知道多少呢。

八角籠裏的比賽男多女少，大概是七三開。

鄧曉麗這場安排在中間。

大概是因為前面兩場打得都不太激烈的緣故，現場觀眾看到一對女選手出場後，噓聲一片。

鄧曉麗看了眼，迅速鎖定了觀眾席上的亓瑤。

她笑著沖亓瑤揮了揮手。

亓瑤舉起手裏的玫瑰花示意。

八角籠裏的年輕女格鬥士笑得格外燦爛，這讓觀眾越發的不爽起來——

你到底是來比賽的，還是過來跟人眉來眼去的？

這種不爽，在兩分鐘後齊齊靜寂——

參加長城決的首輪比賽，鄧曉麗耗時24秒KO對手，拿下首場勝利。

這也是近期八角籠賽事中，第一位在30秒以內KO對手的格鬥士。

幹凈利落的動作讓現場觀眾在短暫的死一般的靜寂後熱血沸騰。

官越聽到那尖銳的叫鼾聲，“鄧曉麗，你牛~逼~”

那聲音來自安卉。

官越：謝謝您，我的格鬥場嘴替。

詆毀與讚譽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罷了。

亓瑤看著被裁判拉著手轉圈接受觀眾膜拜的鄧曉麗，低頭嗅了下那玫瑰花。

真好。

……

齊筱沒想到許助理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走的意思。

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，“這次找房子的事情，多謝見諗你幫忙。”

“我沒幫什麽忙，許亮找的，你該感謝他。”季見諗擡頭看了一眼，又低頭目光落在電腦上。

這讓齊筱想到大學時代，季見諗也總是這樣。

自己練琴他在那裏忙他的，每每總讓齊筱覺得，她不過是背景樂。

但季見諗總會在一曲結束後點評兩句——

這人從來聰明，能一心二用，足以應付她。

只是，卻應付不來季家的大廈將傾。

齊筱出國前這事已經初見端倪。

但她齊家也並不好過，自己能做什麽？

季見諗說陪他一起去美國。

但齊筱拒絕了。

美國的確好，但藝術氛圍並不如歐洲。

她拿家裏人說項，季見諗也沒多說什麽，只是祝她學業有成。

分手成為再理所應當的事情，實際上在那幾年，齊筱有很多次機會去美國看望季見諗，卻又從沒去見過。

說什麽呢？

他們戀愛時就不像正常的情侶那樣黏糊，何況已經分手了呢。

她知道季見諗能掙紮起來，卻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，他不止混出了模樣，還把奄奄一息的季氏集團帶出泥沼，再創輝煌。

而這是季氏集團從沒有過的輝煌戰績。

齊筱是後悔了的。

畢竟季家起來了，但齊家卻徹底垮了。

若是當初她與季見諗一起去美國，或許現在她就是季太太，與季見諗舉案齊眉。

而不是像現在，請季見諗吃飯，都會有一個礙事的人站在那裏。

“當然，許助理很熱情，幫了我很多。”

許助理很尷尬。

他不覺得齊小姐這是在跟自己道謝，他也知道自己礙事的很，但老板他一直沒交代，沒法走。

打工人打工魂，為了工資不做人。

“我有些話要對見諗說，許助理你……“

“長話短說。”季見諗收起電腦，“我晚上還有個會。”

他已然準備離開，這讓齊筱有些慌張，忙亂中抓住季見諗的胳膊。

季見諗下意識地躲閃，胳膊沒被抓到，袖扣倒是落在了地上。

一角碎裂開來。

齊筱看著那碎裂的袖扣，“這是我給你買的那個？”

季見諗聞言楞了下，沒吭聲。

齊筱卻以為是那個，“這是我買給你的二十歲生日……”

“齊小姐，這是太……先生的前妻亓小姐今年元旦時給先生買的禮物，並非您送他的那個。”

都多少年了，怎麽會是當年的生日禮物呢。

齊小姐在想什麽？

尷了個尬的齊筱一下子楞在那裏，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，哪怕是跟亓瑤已經離婚，他還戴著亓瑤選的袖扣。

齊筱笑了起來，臉上帶著幾分淒惶，“對你來說，我算什麽？”

猛然間進入瓊瑤劇場！許助理默默轉過身去，拿出手機一副在忙碌沒聽到的樣子。

季見諗卻只是皺了皺眉。

“季見諗，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嗎？”她以為有的，老天爺讓她在機場遇到季見諗，那明明是給了她機會啊。

“你身體不好早點休息，不要想那麽多。”將電腦遞給許助理，季見諗轉身離開。

身後是齊筱那帶著幾分歇斯底裏的聲音，從來都穩重的人也會有怎麽都淡定不下來的那天。

“是因為亓瑤嗎？你心裏還有亓瑤，對嗎？”

許助理偷偷打量了一眼，老板的眉頭蹙的越發厲害。

顯然這個問題的確難住了他。

“早點休息。”

許助理連忙將西裝外套遞過去，離開時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齊筱。

眼底帶著幾分莫名的哀嘆——

何必呢。

哪有那麽多破鏡重圓的故事。

能做到一別兩寬就不錯啦。

……

亓瑤接到許助理電話時正在跑步機上。

“太太，您當初給先生買的袖扣是哪個牌子的？先生的袖扣不小心丟了……”

“一個小眾點牌子，等下我發給你。”

“您把我拉黑了。”

亓瑤：“……好像是有這麽回事。”

許助理：“！！”您怎麽能說的這麽輕描淡寫！

“算了，回頭我買一打送給季總好了，正好我過幾天也有事要找他。”

許助理選擇性的聽了這麽幾句話。

嗯，太太親自購買送給先生。

很好。

後面那句，他選擇性忽略。

“那真是太麻煩您了。”

“不麻煩，對了問你個事。”

“什麽事，您說？”

亓瑤按了暫停鍵，緩緩放慢腳步。

“季總沒跟齊筱和好嗎？”

許助理：“……”雖然老板的私生活自己不該多說什麽，但想到他這兩天不時盯著袖口看……

許助理輕咳一聲，“沒有。”

“哦，知道了。”有點奇怪啊，不過亓瑤也沒多想，“對了，我方便去看望蘇承東他們嗎？”

“當然，您什麽時候去都可以，我來安排。另外，我這邊建議您起訴蘇承東兩口子，為您母親討回公道。”

眼下蘇家是墻倒眾人推，但這並不夠。

由法院落實的宣判才有足夠的說服力，能讓那些躲藏在陰暗處的人閉嘴。

“我知道，不過我還想再等幾天。”

等幾天？

許助理稍加思考，“您是想等蘇蘊嘉坐不住？”

蘇蘊嘉過了將近二十年的苦日子，後來由儉入奢最是受不了吃苦。

而現在蘇承東夫妻被拘留，蘇家所有財產被查封。

蘇蘊嘉的日子很不好過。

她會甘心如此嗎？肯定會做出點什麽來，屆時這事情鬧大了，眾所周知的時候，亓瑤再將蘇承東夫妻告上法庭。

“這樣的話，的確是廣而告之，比現在效果好一些。”許助理想了想，“但蘇蘊嘉很可能狗急跳墻，太太您最近還是要留意一些。”

一無所有的人容易走極端，何況蘇蘊嘉本就是再小心眼不過的人。

這話其實不對。

好死不如賴活著，蘇蘊嘉壓根不覺得自家工廠造假是什麽大事，她對這個也沒什麽概念。

她不會鋌而走險。

需要給蘇家大小姐一點刺激才行。

亓瑤想了想，她打算辦一個party。

至於邀請的客人嘛，當然是蘇蘊嘉的那些二世祖朋友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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